《天衣无缝》：川剧与川剧人彼此滋养的一次尝试
作者：潘乃奇
发布时间：2018-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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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广泛流行于中国西南地区的川剧以其独有的艺术魅力深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然而当我们回顾川剧发展历程，会发现川剧并不是一成不变在固化传承，而是伴随着历史的不断推进发展，随时发生着种种或大或小的变化。这些变化有时是声腔的融合，有时是程式的创造，有时是脸谱的改革，有时是题材的开拓。或者说川剧是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当社会大环境在悄然改变之时，川剧也随之自觉或不自觉进行了调整与适应。可以说，川剧人并不是被动地被川剧引领、安排甚至一味服从，反而川剧是不断地被勤劳智慧、具有艺术创造力的一代又一代川剧从业者即川剧人在实践创造中进行着传承，从未停滞，即川剧与川剧人从来都是彼此滋养着前行。第四届川剧节新创剧目中成都市川剧研究院出品的新编谍战川剧《天衣无缝》正进行了一次川剧与川剧人彼此滋养的尝试。
一、以川剧西装旗袍戏为底色的IP大戏
新编谍战川剧《天衣无缝》系剧作家张勇“谍战三部曲”的第三部，其前两部作品是指由作者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触即发》、《伪装者》，上映后引发观众深深喜爱，第三部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天衣无缝》也即上映。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川剧版《天衣无缝》先影视版一步亮相，使得其成为第四届川剧节的一大话题，而演出之后所取得的观众反响也恰恰证实了这台IP大剧的影响力。近几年，在文艺创作领域，无论影视作品还是舞台作品，IP似乎越来越成为一个热门词汇。IP，是英文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缩写，指知识产权，而在中国，这两个词的缩写IP通常被引申为具有改编价值的文学或艺术作品，可以是一首歌，一部网络小说、一台话剧。简单说来， IP必须具备一个特质，那就是要拥有众多的粉丝，具有传播意义。毋庸置疑，IP提法始于影视界，所带来的的影响也是在影视创作中体现的尤为明显，而戏曲创作者在具体的创作当中也越来越有意识地去寻找合适的IP，在此基础上探索自身创作的灵感及作品延展的可能性。说起之前川剧舞台上的大IP，自然逃不过唐三千、宋八百、演不完的三列国，这些题材戏因有着常听常演，观众喜爱。
时间来到新时代的当下，此次《天衣无缝》在由小说改为电视剧本的同时又改成舞台剧本，也令观众产生了心理期待。当然，这种操作模式不是每位川剧编剧都能复制的，这源于作者自带IP属性，有知名度的张勇自己操刀改编自己有影响力的作品，使得此剧未演已热。演出中的种种情节所体现的人的动机、心理、目标和行动都能够令人感到紧张、好奇。如看过川剧《天衣无缝》的观众普遍因作者编织的烧脑情节而兴奋，女主贵婉与男主资历群经历了个人小情感上的聚散离别、死生契阔，而后女主发现原来男主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敌对势力，爱情与信仰的抉择令人揪心。这样的剧情在以往的戏曲创作中是少见的。类似的细节还有不少，这一处有一处的匠心独运恰是抓住观众的不二法门，戏也由此生成。
有人说，谍战剧并不罕见，舞台上从来都不失类似题材，但是当看过川剧《天》剧后会发现，这与通常人们理解的谍战剧不同，这不是硬碰硬的、样板戏式的革命戏演法，反而更靠近颇有时尚大片感觉的偶像剧风格。提起西装旗袍戏，其实早在20世纪20—40年代的戏曲舞台上便已常见。当时，中国戏曲舞台上出现了大量反应现实社会生活的时装戏，吸引了众多的观众，以沪剧为盛。而川剧不甘落后，刘怀叙、王觉吾等都是当时的著名剧作家。他们编写了许多反映社会时事、世间百态、各色人等的新戏，昔日舞台上蟒袍官衣、宫装裙袄加身的川剧演员换上了西装、旗袍，变得格外时尚。如今《天衣无缝》让川剧重温了历史中曾经历过的那个满满时尚感的阶段，这是看颜值的今天，可谓是让戏曲赢得青年观众青睐的一次成功尝试。造型、服装设计沈龙为剧中角色打造了符合各自身份、形象的造型，服装贴近人物，为该剧增色。中央戏剧学院教授边文彤的舞美设计简洁、有张力，看似简单却也颇具匠心，她用半透材料的肌理做出如云如烟的过去，去构建人们似乎可以触碰的神秘，也为剧目带来较好观感。
对比过去，《天》剧让我们看到了曾经川剧舞台上西装旗袍戏的影子，却又是符合当下视觉审美的新的西装旗袍戏。
二、以传承传统为底色的探索创新
不论西装旗袍戏也好，谍战戏也好，IP戏也好，一个地方戏作品要想长久立于舞台之上一定是要坚持有“戏”，有“人”，有剧种本色。以川剧《天衣无缝》为例，如果让观众看不到川剧本色，看不到川剧本色中的人物形象塑造，听不到传统川剧音乐的强调滋味，那么哪怕再多的戏外光环也都不会让观众买账。我们看得到川剧《天衣无缝》在努力开拓戏曲作品舞台叙事的新空间，有其独特而不失川剧本色的舞台叙事追求，有其以传承传统为底色的探索创新。该剧主演王玉梅、王超塑造了人物代号“烟缸”的中国地下党贵婉和卧底在贵婉身边的国民党侦缉处科长资历群，王玉梅和王超均是梅花奖得主，他们以各自艺术实力赢得川剧界大批观众的普遍认可，而唱功又是他们两位尤为值得称道的。编剧张勇与他们两位主演长期在成都市川剧研究院共事，对他们的表演特点不可谓不了解，也在《天》中给他们创造了表演空间和足够的、显示他们演唱功力的空间。剧中，二人用了大量的独唱、合唱、叠唱等，在无人峰之巅两人身着红、白披风穿越风雪一场，一大段“雪风扑面、雪风扑面、雪风凛冽刺骨寒”拉开两人这一轮边唱边演、唱做兼备表演的序幕，在这一大段的表演中，二人的唱功始终得到彰显，并且人物形象也逐渐在丰满。
执行导演熊剑将传统川剧《放裴》中生旦褶子功和绫子功的许多身段化用到这段舞台呈现中，在传统中酝酿新意，有据可依，有章可循，既富有新意，又非常符合传统川剧观众的审美心理。该剧还有几处舞台语汇的创新也令人难忘，如最后一场贵婉得知资历群实为卧底的真相后，两人用刀叉吃西餐的一段，两人举刀、换盘、彼此试探，饭桌前刀光闪闪，实则映照出内心的彼此地丢，这段戏追求细节，合情合理，好听好看。再如第一场中贵婉营救资历群，拉住资历群上车一段，二人进入货车车厢，“车厢”拟人化，由四人表演，资历群、贵婉表演汽车飞奔中二人的状态，幕后的枪声渐行渐远。这一段着实是对川剧舞台表演的一次开拓之举。确实，在靠着马鞭挥舞便行日行千里的程式手段无法再满足日渐变化的故事需求时，戏曲人已经或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作品中创新表演程式。剧中还有一处调度令人印象深刻，即上海滩，贵婉“乘长风、万里破浪”一段唱后，与“烟缸”小组成员阿诚、露西、朱惠儿、资桂花对戏曲圆场的创新使用，几个人带着不同的伪装身份，各自交谈，有人放风，有人汇报工作，而后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散去。这段调度简练而有新意，但深思之后发觉全都是传统戏曲的影子。
种种的舞台呈现都在与之相符的音乐推动下进行。该剧作曲、指挥是国家一级作曲周玉，他的音乐为该剧的成功演出增色许多。按照导演要求，周玉需要在该剧创作中突破川剧舞台上常见的对音乐的使用方法，或在唱时或在念时或在间奏时给音乐，在川剧《天衣无缝》中，周玉需要让他和六十多人的大乐队做到将剧情包在音乐中，即所有的剧情，唱也好念也好间奏也好，需要音乐或有力伴奏或低吟铺垫，这给他进行创造带来较大难度。如开场第一段后，两人坐到货车逃跑之前的一段音乐唱腔音乐量很大，这一段是开场以来音乐唱腔容量最大的一段，作曲用了快板、慢板、散板、独唱、合唱等手法，这对演员唱功要求也较高。剧中用音乐营造氛围情境也做的非常有特色，周玉在音乐设计中将川剧打击乐用得比较巧妙，如贵婉和资历群送工程师一家人走的时候，用了打击乐来表现。再如上海街头卖玫瑰花对暗号的时候，所用的锣鼓是“乍眼”，“乍眼”可长可短、可重可轻，营造气氛非常合适，重的时候表现焦急，轻的时候表现人的提心吊胆等情绪，这些川剧打击乐不同力度上的变化便把场景描述得十分准确，可见川剧打击乐是非常有个性、有艺术张力的。
与以往以诗意、抒情见长的传统戏曲讲故事方式不同，谍战川剧《天衣无缝》其容量较大，内容复杂。试想，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几十集的电视剧才讲清楚的故事其内容必须是丰富的，要将其压缩在两小时之内以戏曲方式呈现确实有难度，这也造成了川剧版故事的讲述方式略显跳跃，在剧情编织、场次结构上还需要再推敲，即场与场之间的联系有时让观众觉得不够有机。当然，在主要人物集中的主要场次中，我们都看得到冲突与意趣，人物形象也从中得到确立，但我想该剧仍可以在今后的演出中逐渐完美。
必须承认的是，恰是一台接一台的、具有独特风格和意义的作品出现，才让一个艺术家、一个剧团、一个剧种有着向前发展的可能，这是该剧的新意与价值所在。如同剧中有一组对话，资历群问贵婉，几十年后、一百年后，谁能记住我们？贵婉回答，祖国。那一刻着实催泪。希望通过逐渐的完善、打磨，几十年后、一百年后，因着川剧对川剧人的赋予也因着川剧人对川剧的边继承边创造，观众可以记住川剧舞台上，曾有一台谍战川剧《天衣无缝》。希望有一台又一台的新作品推上舞台，使得川剧和川剧人因为不间断的彼此滋养而日渐前行、生生不息。
多年来，广泛流行于中国西南地区的川剧以其独有的艺术魅力深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然而当我们回顾川剧发展历程，会发现川剧并不是一成不变在固化传承，而是伴随着历史的不断推进发展，随时发生着种种或大或小的变化。这些变化有时是声腔的融合，有时是程式的创造，有时是脸谱的改革，有时是题材的开拓。或者说川剧是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当社会大环境在悄然改变之时，川剧也随之自觉或不自觉进行了调整与适应。可以说，川剧人并不是被动地被川剧引领、安排甚至一味服从，反而川剧是不断地被勤劳智慧、具有艺术创造力的一代又一代川剧从业者即川剧人在实践创造中进行着传承，从未停滞，即川剧与川剧人从来都是彼此滋养着前行。第四届川剧节新创剧目中成都市川剧研究院出品的新编谍战川剧《天衣无缝》正进行了一次川剧与川剧人彼此滋养的尝试。
一、以川剧西装旗袍戏为底色的IP大戏
新编谍战川剧《天衣无缝》系剧作家张勇“谍战三部曲”的第三部，其前两部作品是指由作者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触即发》、《伪装者》，上映后引发观众深深喜爱，第三部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天衣无缝》也即上映。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川剧版《天衣无缝》先影视版一步亮相，使得其成为第四届川剧节的一大话题，而演出之后所取得的观众反响也恰恰证实了这台IP大剧的影响力。近几年，在文艺创作领域，无论影视作品还是舞台作品，IP似乎越来越成为一个热门词汇。IP，是英文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缩写，指知识产权，而在中国，这两个词的缩写IP通常被引申为具有改编价值的文学或艺术作品，可以是一首歌，一部网络小说、一台话剧。简单说来， IP必须具备一个特质，那就是要拥有众多的粉丝，具有传播意义。毋庸置疑，IP提法始于影视界，所带来的的影响也是在影视创作中体现的尤为明显，而戏曲创作者在具体的创作当中也越来越有意识地去寻找合适的IP，在此基础上探索自身创作的灵感及作品延展的可能性。说起之前川剧舞台上的大IP，自然逃不过唐三千、宋八百、演不完的三列国，这些题材戏因有着常听常演，观众喜爱。
时间来到新时代的当下，此次《天衣无缝》在由小说改为电视剧本的同时又改成舞台剧本，也令观众产生了心理期待。当然，这种操作模式不是每位川剧编剧都能复制的，这源于作者自带IP属性，有知名度的张勇自己操刀改编自己有影响力的作品，使得此剧未演已热。演出中的种种情节所体现的人的动机、心理、目标和行动都能够令人感到紧张、好奇。如看过川剧《天衣无缝》的观众普遍因作者编织的烧脑情节而兴奋，女主贵婉与男主资历群经历了个人小情感上的聚散离别、死生契阔，而后女主发现原来男主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敌对势力，爱情与信仰的抉择令人揪心。这样的剧情在以往的戏曲创作中是少见的。类似的细节还有不少，这一处有一处的匠心独运恰是抓住观众的不二法门，戏也由此生成。
有人说，谍战剧并不罕见，舞台上从来都不失类似题材，但是当看过川剧《天》剧后会发现，这与通常人们理解的谍战剧不同，这不是硬碰硬的、样板戏式的革命戏演法，反而更靠近颇有时尚大片感觉的偶像剧风格。提起西装旗袍戏，其实早在20世纪20—40年代的戏曲舞台上便已常见。当时，中国戏曲舞台上出现了大量反应现实社会生活的时装戏，吸引了众多的观众，以沪剧为盛。而川剧不甘落后，刘怀叙、王觉吾等都是当时的著名剧作家。他们编写了许多反映社会时事、世间百态、各色人等的新戏，昔日舞台上蟒袍官衣、宫装裙袄加身的川剧演员换上了西装、旗袍，变得格外时尚。如今《天衣无缝》让川剧重温了历史中曾经历过的那个满满时尚感的阶段，这是看颜值的今天，可谓是让戏曲赢得青年观众青睐的一次成功尝试。造型、服装设计沈龙为剧中角色打造了符合各自身份、形象的造型，服装贴近人物，为该剧增色。中央戏剧学院教授边文彤的舞美设计简洁、有张力，看似简单却也颇具匠心，她用半透材料的肌理做出如云如烟的过去，去构建人们似乎可以触碰的神秘，也为剧目带来较好观感。
对比过去，《天》剧让我们看到了曾经川剧舞台上西装旗袍戏的影子，却又是符合当下视觉审美的新的西装旗袍戏。
二、以传承传统为底色的探索创新
不论西装旗袍戏也好，谍战戏也好，IP戏也好，一个地方戏作品要想长久立于舞台之上一定是要坚持有“戏”，有“人”，有剧种本色。以川剧《天衣无缝》为例，如果让观众看不到川剧本色，看不到川剧本色中的人物形象塑造，听不到传统川剧音乐的强调滋味，那么哪怕再多的戏外光环也都不会让观众买账。我们看得到川剧《天衣无缝》在努力开拓戏曲作品舞台叙事的新空间，有其独特而不失川剧本色的舞台叙事追求，有其以传承传统为底色的探索创新。该剧主演王玉梅、王超塑造了人物代号“烟缸”的中国地下党贵婉和卧底在贵婉身边的国民党侦缉处科长资历群，王玉梅和王超均是梅花奖得主，他们以各自艺术实力赢得川剧界大批观众的普遍认可，而唱功又是他们两位尤为值得称道的。编剧张勇与他们两位主演长期在成都市川剧研究院共事，对他们的表演特点不可谓不了解，也在《天》中给他们创造了表演空间和足够的、显示他们演唱功力的空间。剧中，二人用了大量的独唱、合唱、叠唱等，在无人峰之巅两人身着红、白披风穿越风雪一场，一大段“雪风扑面、雪风扑面、雪风凛冽刺骨寒”拉开两人这一轮边唱边演、唱做兼备表演的序幕，在这一大段的表演中，二人的唱功始终得到彰显，并且人物形象也逐渐在丰满。
执行导演熊剑将传统川剧《放裴》中生旦褶子功和绫子功的许多身段化用到这段舞台呈现中，在传统中酝酿新意，有据可依，有章可循，既富有新意，又非常符合传统川剧观众的审美心理。该剧还有几处舞台语汇的创新也令人难忘，如最后一场贵婉得知资历群实为卧底的真相后，两人用刀叉吃西餐的一段，两人举刀、换盘、彼此试探，饭桌前刀光闪闪，实则映照出内心的彼此地丢，这段戏追求细节，合情合理，好听好看。再如第一场中贵婉营救资历群，拉住资历群上车一段，二人进入货车车厢，“车厢”拟人化，由四人表演，资历群、贵婉表演汽车飞奔中二人的状态，幕后的枪声渐行渐远。这一段着实是对川剧舞台表演的一次开拓之举。确实，在靠着马鞭挥舞便行日行千里的程式手段无法再满足日渐变化的故事需求时，戏曲人已经或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作品中创新表演程式。剧中还有一处调度令人印象深刻，即上海滩，贵婉“乘长风、万里破浪”一段唱后，与“烟缸”小组成员阿诚、露西、朱惠儿、资桂花对戏曲圆场的创新使用，几个人带着不同的伪装身份，各自交谈，有人放风，有人汇报工作，而后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散去。这段调度简练而有新意，但深思之后发觉全都是传统戏曲的影子。
种种的舞台呈现都在与之相符的音乐推动下进行。该剧作曲、指挥是国家一级作曲周玉，他的音乐为该剧的成功演出增色许多。按照导演要求，周玉需要在该剧创作中突破川剧舞台上常见的对音乐的使用方法，或在唱时或在念时或在间奏时给音乐，在川剧《天衣无缝》中，周玉需要让他和六十多人的大乐队做到将剧情包在音乐中，即所有的剧情，唱也好念也好间奏也好，需要音乐或有力伴奏或低吟铺垫，这给他进行创造带来较大难度。如开场第一段后，两人坐到货车逃跑之前的一段音乐唱腔音乐量很大，这一段是开场以来音乐唱腔容量最大的一段，作曲用了快板、慢板、散板、独唱、合唱等手法，这对演员唱功要求也较高。剧中用音乐营造氛围情境也做的非常有特色，周玉在音乐设计中将川剧打击乐用得比较巧妙，如贵婉和资历群送工程师一家人走的时候，用了打击乐来表现。再如上海街头卖玫瑰花对暗号的时候，所用的锣鼓是“乍眼”，“乍眼”可长可短、可重可轻，营造气氛非常合适，重的时候表现焦急，轻的时候表现人的提心吊胆等情绪，这些川剧打击乐不同力度上的变化便把场景描述得十分准确，可见川剧打击乐是非常有个性、有艺术张力的。
与以往以诗意、抒情见长的传统戏曲讲故事方式不同，谍战川剧《天衣无缝》其容量较大，内容复杂。试想，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几十集的电视剧才讲清楚的故事其内容必须是丰富的，要将其压缩在两小时之内以戏曲方式呈现确实有难度，这也造成了川剧版故事的讲述方式略显跳跃，在剧情编织、场次结构上还需要再推敲，即场与场之间的联系有时让观众觉得不够有机。当然，在主要人物集中的主要场次中，我们都看得到冲突与意趣，人物形象也从中得到确立，但我想该剧仍可以在今后的演出中逐渐完美。
必须承认的是，恰是一台接一台的、具有独特风格和意义的作品出现，才让一个艺术家、一个剧团、一个剧种有着向前发展的可能，这是该剧的新意与价值所在。如同剧中有一组对话，资历群问贵婉，几十年后、一百年后，谁能记住我们？贵婉回答，祖国。那一刻着实催泪。希望通过逐渐的完善、打磨，几十年后、一百年后，因着川剧对川剧人的赋予也因着川剧人对川剧的边继承边创造，观众可以记住川剧舞台上，曾有一台谍战川剧《天衣无缝》。希望有一台又一台的新作品推上舞台，使得川剧和川剧人因为不间断的彼此滋养而日渐前行、生生不息。
编辑：四川省剧目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