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义、重组与现代剧作诠释

——川剧小戏《巴巴掌·包谷粑》中的文化表达

王晶  四川传媒学院副教授

2025年6月18日，由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报送的川剧小戏《巴巴掌·包谷粑》在达州巴山大剧院倾情上演。这部喜剧川剧小戏，幽默风趣、极具浓郁的地方特色，很受当地老百姓喜欢。在“好玩好耍好看”的同时，大胆地将锣鼓摆上舞台进行表演，也是一种川剧小戏表演层面的创新。全剧以川剧座唱为框架契机，通过外层人物间巧妙钩织的冲突网络，是在展现一个以饮食文化为线索、以嬉笑怒骂作风格、以闪回式的时空作切割，最终指向巴山人时刻牢记故乡情，知恩报恩、要做重情重义之人的大义且具有巴蜀文化传承思考的相关主题的戏剧作品。

以“小情”筑“大情”，展现文化传承

202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在参加四川省第二十届小品(小戏)决赛中，推出了这部反映抗日将军范绍增的戏，打造出一个曾经好吃懒做的“范哈儿”，“一巴掌被打醒”，后来成了抗日的将军，几个包谷粑粑让他牢记故乡情，知恩报恩要做重情重义的巴山人的川剧小戏。

作品一开始，通过符合戏剧主题的热闹场面呈现，玩友会的兄弟姊妹们带着川剧锣鼓上场，既是剧情的开场设计，又呈现着传统戏曲的弹唱、表演模式。“皮儿薄馅儿大”，不拖沓的剧情快速入戏，用川剧彩唱开启戏剧主体内容。当然，剧作写得通透，直奔主题，借用台词便是——“闯荡天下不忘本……永远牢记故乡情！”在外打仗的抗日川军“范哈儿”，如今回归大巴山边的故乡清河场，似是千头万绪，也难抵一声乡情。这正是国人“寻根”文化的诉求，这种烙刻在每一个国人骨血里的基因文化，也恰恰是该剧作从始至终牢牢把握的核心之一。

众人落座，锣鼓声响起，通过简单对比“洋人的交响乐”后，便将该作品中的一些川剧曲牌展示出来，如[红栾袄][飞梆子][胖筒筒][阴课课子],“范哈儿”的扮演者苟海泉以高亢细腻的演唱和表演，声情并茂，唱出了过往、唱出了心酸、唱出了志向、唱出了一腔抱负……这些川剧的演绎，无一不在向观众传达着川剧艺术的魅力，即便如川剧小戏，也能在短时间里将流转变换的时空融进人生、融入生命里。

共融与自洽，同塑巴人鲜活形象

“范哈儿”的唱腔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高昂嘹亮。他一时细腻的对身世娓娓道来，一时清亮的对志向直抒胸臆，一时又在记忆的炮火声中追忆战事，字字珠玑，居然还能营造着轻松、幽默与诙谐，人生不过如此。“范哈儿”、副官、丁狗儿等人的塑造既表现出巴山人的大气与大义，又表现出凯旋后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气节与幽默并存，将这种二元效果共融、自洽的跃现。尤其当“吓得脚杆打哆嗦”的赵屠夫以为自己招惹了如今胜仗归来的川军将军“范哈儿”时，“戏中戏”的结构方式造成了强烈的戏剧性效果，“范哈儿”的奶妈扮演的屠夫妻子(堂客)吴大碧讲“我们再穷也该给你煮碗鸡蛋面，不该只送几个包谷粑粑呀”，剧情的突转出现。“范哈儿”却讲道“那几个包谷粑粑不但救了我的命，吃起比山珍海味还巴适，这辈子……那……那味道永留心中呀！”这种突转让戏剧高潮迭起，更让“范哈儿”的人物深度出现，他的气度、他的胸襟带着他浓浓的思乡情意，都跃然纸上。

从这里起，剧作前期的“起”“承”到“转”的过程圆润饱满，“合”也应运而生，但作品始终不忘剧作主旨，正如剧中的唱词那般：

“滴水之恩当报偿”

“你送的包谷粑粑黄灿灿，将军感恩还你几块黄金砖！”

“飞黄腾达不忘本，胸怀似海把船撑。”

“知恩不报非君子，我要做堂堂正正的巴山人……”

巴蜀文化源远流长，从先秦到唐宋发展脉络清晰，历代文人墨客、学者都为传承它而深耕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在《巴巴掌·包谷粑》中，美却朴实的唱词中，押韵的恰到好处！如此的唱段正符合了剧中人物农民出身的人物前史，他们是真实的、他们是有骨血的、他们是有骨气的。这正是：一巴掌打出个范将军，难忘包谷粑粑故乡情。最终，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中，众人在戏中完成了川剧彩唱，观众在戏外达成了“一个黄金包谷粑带来的思乡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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